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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地穴初探与不期而遇（第2页）

叮…咔…

又是轻微的声音，这次夹杂了一点石头松动、滚落的细响。

紧接着，陈文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沾满泥灰和暗红色矿物粉尘的小手，从一块岩石后面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扒拉了一下地上的几块碎石。那只手很小，皮肤粗糙，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看起来属于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或者…体型很小的类人生物。

然后，一个小小的、佝偻着的背影，从岩石后挪了出来。

那确实是一个“人”，或者说，类人生物。身高大约只到陈文腰部，体型瘦小，披着一件用某种粗糙的、灰扑扑的兽皮简单缝制的破烂袍子，光着脚。头乱糟糟地结成绺，沾满灰尘。背对着陈文，正蹲在地上，用手里一根似乎是磨尖了的金属片（可能就是刚才出声音的来源），专注地撬着地面一块略显松动的石板，似乎想看看下面有没有东西。

从背影和动作看，像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且非常专注，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陈文的存在。

陈文心中惊疑不定。地下居民？遗落在此的探险者后代？还是…某种精怪？

他仔细观察着。那小家伙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气息也很普通，就是凡俗孩童的样子，甚至因为长期生活在地下，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的孱弱。他（或她）的动作虽然熟练，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太大动静的谨慎，不像是此地主人那种从容，倒更像是在…偷偷摸摸地寻找什么？

难道是个“小贼”？或者，是这里地位较低的“居民”？

就在陈文犹豫着是继续观察，还是尝试悄悄退走时，那蹲着的小家伙似乎终于撬动了石板，出一声低低的、带着欣喜的抽气声。他（她）费力地将石板挪开一点，伸手进去摸索。

突然，小家伙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摸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或者…听到了什么？

陈文心头一跳，暗道不好。难道被现了？

只见那小家伙迅缩回手，猛地转过头，朝着陈文藏身的方向望来！

陈文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正脸——一张脏兮兮、沾满污垢的小脸，但五官清晰，确实是人族孩童的模样，约莫八九岁年纪。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大，此刻正瞪得圆圆的，充满了惊恐、警惕，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孩显然被突然出现在通道拐角、贴墙而立的陈文吓到了，嘴巴微张，似乎想尖叫，却又硬生生憋住，只是下意识地将手中那根磨尖的金属片横在胸前，身体向后缩去，背靠岩石，摆出防御姿态，虽然这姿态在陈文看来毫无威胁。

陈文也是心头剧震，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现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判断形势：对方是个孩子，似乎没有敌意（至少目前是惊吓居多），没有修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关键是，如何沟通？会不会惊动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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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没有威胁地，从岩壁后完全走了出来，同时举起了空着的左手，掌心向外，做了一个通用（他希望是通用）的、表示无害和安抚的手势。

“别怕，我没有恶意。”陈文压低声音，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语言，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尝试。

那小孩瞪大了眼睛，盯着陈文，尤其是他染血的衣袍、苍白的面容和手中的戒尺，眼中的警惕丝毫不减，反而更添几分疑惑。他（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紧紧握着那根金属片，身体微微抖。

语言不通？陈文皱眉。他尝试着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来路，做了个“掉落”、“受伤”的简单手势，希望对方能理解自己是意外落难至此，需要帮助。

小孩看着陈文的手势，眼中的警惕似乎稍微淡去了一丝，但疑惑更浓。他（她）的目光在陈文身上逡巡，尤其在看到他右肩那被鲜血浸透、散着不祥气息的伤口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

咕噜噜……

一阵极其响亮、在这寂静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的腹鸣声，从陈文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陈文：“……”尴尬。极度的疲惫、伤痛和能量匮乏，让他的身体出了最本能的抗议。

那小孩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的警惕竟然又消散了一些，甚至…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同病相怜的古怪神色？他（她）看了看陈文虚弱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根磨尖的金属片，以及刚刚撬开的、似乎空空如也的石板下。

沉默在岩厅中蔓延。

小孩犹豫了半晌，终于，用那根金属片，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破烂的兽皮袍子内侧，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掏出了一小块黑乎乎、硬邦邦、看起来像是烤焦了的块茎类食物。

他（她）看了看那块食物，又看了看陈文，脸上露出极其挣扎和不舍的表情。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她）将那小块食物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用金属片推着，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推到了距离陈文大约三四步远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小孩立刻又缩回岩石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和那双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盯着陈文，仿佛在观察他的反应。

陈文看着地上那块卖相极差、却可能是对方仅存口粮的食物，又看了看岩石后那双带着紧张、好奇与一丝不忍的清澈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陌生、诡异、可能危机四伏的地下世界，第一个“遭遇”的，竟是一个对他抱有善意（或者说同情？）的、偷偷摸摸寻找东西的脏小孩？

这地下，究竟藏着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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