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让他们搞,让他们把所有同党,所有暗线,都暴露出来。等他们以为胜券在握,跳得最高的时候——”
他缓缓转身,烛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杀气凛然:“朕再把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另外,”他补充道,“明日早朝,朕要亲自去会会周秉恒。看看这位礼部侍郎,还能演出什么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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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极殿。
气氛比前几日更加诡异。
皇后在江南中毒垂危的消息,虽然被严密封锁,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风声早已在朝臣中隐秘流传。
加上陛下连日来阴沉如水的脸色和雷霆手段,所有人都感到山雨欲来的压抑。
周秉恒站在文官队列中,眼观鼻,鼻观心,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额角细微的汗珠,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父亲昨夜传来密令,让他今日务必在朝堂上,借“国本”之名,再次质疑、阻挠科举新政,最好能逼得陛下暂缓甚至收回成命。
同时,北边……应该也快有消息了。
只要陛下在江南和北境的双重压力下露出破绽,他们就有机会……
“陛下驾到——”
冯保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君墨寒大步走上御阶,坐下。
他今日未穿朝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更显得身形挺拔,眉目冷峻。
他目光如寒星,缓缓扫过下方众臣,在周秉恒身上,微微一顿。
周秉恒心头一跳,慌忙低下头。
议事开始,几件寻常政务很快处理完毕。
眼看就要散朝,周秉恒深吸一口气,出列了。
“臣,礼部侍郎周秉恒,有本启奏。”
来了。不少大臣心中一凛。
君墨寒面色平静:“讲。”
“陛下,臣听闻,江南扬州,因新政推行,盐政动荡,致使民变又起,甚至惊扰了凤驾?”
周秉恒声音沉痛,“如今民间更有传言,皇后娘娘凤体……欠安。臣忧心如焚!”
“陛下,科举新政,涉及国本,本当徐徐图之。如今因新政之急,致江南不稳,若再牵连凤体,臣等万死难赎!”
“臣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皇后娘娘凤体为重,暂缓科举新政,待江南平定、娘娘凤体康复后,再行商议不迟!”
话说得冠冕堂皇,情真意切,将皇后中毒与新政强行挂钩,暗指新政是祸乱之源。
“臣附议!”立刻有几名官员出列,都是昨日与周秉恒密会之人,“新政过激,已生乱象,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暂缓新政,安定人心!”
呼啦啦又跪倒一片。
这次,不仅是江南籍官员,一些原本中立、但被周家暗中联络或本就对新政不满的官员,也加入了进来。
他们算准了皇后中毒是皇帝的死穴,想以此施压。
龙椅上,君墨寒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他们喊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周爱卿,你很关心皇后凤体?”
周秉恒心头莫名一慌,强自镇定:“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凤体安康关乎国运,臣自然关切。”
“哦?”君墨寒微微倾身,目光如刀,“那朕倒要问问,周爱卿是从何处听闻,皇后凤体‘欠安’的?”
朕记得,扬州的消息,是八百里加急直送御前,未曾对外公布。周爱卿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
周秉恒脸色瞬间一白,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臣……臣也是听市井传言……”
“市井传言?”
君墨寒笑了,那笑意却让人心底寒,“看来周爱卿平日里,没少关心市井流言。那朕再问你,你说新政致江南不稳,证据呢?
扬州民变,是因沈家贩卖劣质毒盐,吃死人命而起!与新政何干?
还是说,在周爱卿眼里,清查贪官污吏、整顿盐政、让寒门子弟有出头之日,就是‘致乱之源’?”
“臣……臣绝非此意!”
周秉恒腿都软了,他没想到皇帝今日如此咄咄逼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你不是此意,那你是何意?”
君墨寒猛地一拍龙案,声震大殿,“借着皇后中毒之事,行阻挠新政之实!打着关心国本的旗号,行结党营私、逼宫胁迫之事!周秉恒,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臣冤枉!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啊!”
周秉恒噗通跪倒,以头抢地。
“忠心?”君墨寒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御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