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周秉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忠心,就是在你父亲‘中风昏迷’、需要你床前尽孝之时,还有心思在醉仙楼与同僚密会,商议如何阻挠国策?”
“你的忠心,就是一边喊着忠君爱国,一边与北境某些将领暗通款曲,商议粮草调运之事?!”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周秉恒耳边,也炸响在整个朝堂!
周秉恒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陛下!臣没有!这是污蔑!是构陷!”
“污蔑?构陷?”
君墨寒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扔在周秉恒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你昨夜子时,派心腹送往北境镇北军副将王莽的密信副本!”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让你周家在北境的暗线,三日后设法拖延一批运往边境的粮草,制造混乱!还要王莽在边境‘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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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恒,你是想让北狄的铁骑,踏破我边关吗?!”
那封密信飘落在地,虽然只是副本,但上面周家独有的暗记和周秉恒的私章,清晰可见!
满朝哗然!
勾结边将,拖延军粮,这已不是结党营私,这是通敌叛国!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伪造的!”
周秉恒疯了似的扑过去想抓那封信,却被旁边的侍卫死死按住。
“伪造?”
君墨寒俯身,盯着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需不需要朕,把此刻应该已经‘意外’耽搁在三百里外的那批真粮草找回来?”
“或者,把那位收了你的金子、答应‘见机行事’的王副将,‘请’到京城来,跟你当面对质?”
周秉恒如坠冰窟,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皇帝……皇帝什么都知道!
他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在看他们演戏,看他们上蹿下跳,然后……等着收网!
“至于你那位‘中风昏迷’、需要你尽孝的好父亲,”君墨寒直起身,声音恢复冰冷,传遍大殿,“冯保。”
“老奴在。”
“带上太医,去周府。替朕,‘好好’给周阁老诊治诊治。看看他到底是真中风,还是……”
君墨寒目光扫过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周秉恒,一字一句,“在装病!”
“是!”冯保精神一振,立刻点了一队内卫和两名太医,匆匆而去。
“将周秉恒,打入天牢!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君墨寒下令。
“陛下!饶命!陛下!臣知错了!是家父!是家父逼我的啊!”
周秉恒被拖下去时,出杀猪般的嚎叫。
君墨寒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目光如电,扫过刚才那些跪地附议、此刻却吓得瑟瑟抖的官员:“还有你们。”
“朕给你们一次机会,自己站出来,交代清楚,与周家有何勾连,收了什么好处,参与了多少事。”
“朕或许,可以从轻落。若等朕查出来……”
他没有说完,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已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扑通!”“扑通!”
当场就有三四名心理素质差的官员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开始招供。
朝堂之上,一片混乱。人人自危。
君墨寒不再理会,转身走回御座,坐下。
他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
周家这颗钉子,今日算是拔起了。
但晚宁的毒……北境的隐患……江南的残局……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然。
“传旨。”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周秉恒勾结边将、意图不轨,证据确凿,革去一切官职,抄没家产,三司会审,从严惩处!”
“周阁老……既然‘病’了,就让他好好‘病’着吧。”
“即日起,周府封门,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周氏一族,五代之内,不得科举,不得为官”
“今日附议阻挠新政者,一律停职,交由都察院彻查!查实有贪腐、勾结者,严惩不贷!”
“科举新政,照常推行!各地若有阻挠,视同谋逆!主犯斩立决,从犯流放三千里!”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最寒冷的冰雹,砸在每个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