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把江倦的餐食送上了桌,他道了声谢,边吃边说:“小惩说孙濯请假的理由是最近总觉得疲惫,嗜睡,精神不振,小惩还说他可能是贫血才给他批了假。”
“除了血样之外有调查别的吗?比如那家医院的监控,事情过去了没几天,应该还有保存记录的。”
江倦怔了怔:“……为什么要查这个?”
“因为……”周悬一拍额头,心里的火顶了上来,“我和裴迁查到詹临用了个很逆天的办法给自己弄了个假的重症病例,保险起见,也查查孙濯的情况吧。”
他并不是怀疑孙濯,对方毕竟是他的发小,只要还有一丁点可能,他都会为那渺茫的希望付出努力。
“好吧,我会提醒他们的。说起来,裴哥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还想问你,裴迁没提前回来接受调查吗?”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周悬心里打鼓,他明知道裴迁不是个善茬,不可能有这种超常发挥,还是抱了一丝侥幸。
“没有。”
江倦用纸巾擦了擦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敲了敲,点了起来。
“但是很奇怪,上面批的协查通告里提到的人只有你,没有他,我还为你辩解过,结果就是被命令避嫌了。”
周悬更加失落了,“……谢谢。”
“还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忙吗?你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亲朋好友一概不能联系,他们可能也在警方的监视下,还可能出卖你。”
一想到这是江倦由着亲身经历作出的经验之谈,周悬就觉得心里难受。
他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和自己。
“烈士陵园也不要去,那边有人蹲守,他们都知道你如果回来一定会去看我哥。”
“……总有能相信的人。”
周悬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值得相信的人,也认为别人是可以相信他的。
可如今,裴迁却让他在信任这件事上栽了跟头,让他一蹶不振。
傍晚时分,雁息降了场新雪。
一个披着绒毯的年轻人坐在空调暖风直吹的地方,端着杯热咖啡,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上彩色的代码一行行飞掠而过。
他身边的工位都空了,其实在这个工作繁忙的行业里很少看到有人能在深夜前下班,但他是个体贴的老板,自己喜欢工作,却不强求旁人跟他一起硬熬。
他还挺喜欢这种能享受单人时间的感觉。
今晚,大概可以完成一轮测试吧……
年轻人正想着,门铃忽然响了。
他有些疑惑,他的员工都知道门口的密码,不需要叫门,他自己也没有外卖和快递要收,难道是同事订了什么送货上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