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凯尔的这份莫名的信赖来自江住。
裴迁冷笑着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
鲜红的印子落在冰雪上格外刺眼。
游隼心疼得不行,“你知道那点血有多重要,能不能憋好了先别吐!”
凯尔一脚踩在血迹上,拉扯着裴迁退远几步。
游隼立刻想跟上,被凯尔用枪指着,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脚步。
“你不是想知道谁杀了裴逢吗,我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错过我可能就是永远了。”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避而不见,直到现在才出面?”
“我不想让他的事再影响到你,这也是他的心愿,原本你只要按照他的安排匿在人海里过平凡日子就能安稳到老,风平浪静地过完这一生,你何苦呢?”
凯尔的年龄比起裴迁要小一点,但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却像个长者。
他抱着多年来的疑惑问裴迁:“你有后悔过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有过。”
“以你的身份追查这种事情本就是个伪命题,不悔就怪了。”
裴迁语气轻淡,手指抽动,像在虚空中握住了什么。
“但现在没有后悔。”
他缓缓抬手,指向了游隼。
正紧张思索对策的游隼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搞得满头雾水,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你……”
他只来得及发出了一个嘶哑又残破的音阶,就被一颗子弹贯穿了身体。
滚烫的金属撕裂肌体,顿时血流如注。
是周悬开的枪,他看懂了裴迁无声的暗示。
方才的情况足够他看出游隼是个左撇子,为了一击快狠准地让他丧失反抗能力,周悬击中了他左肩的关节,子弹不偏不倚卡在骨缝里,让他动弹不得。
游隼被这一枪的冲击力打倒在地,那守在线外的马仔反应也很快,立即举枪还击,却被凯尔抢先一步开了枪。
散开的霰弹击中了马仔的胸腹,内脏破裂导致的大失血很快就让他休克,失去了意识。
凯尔这才放开裴迁,仗着有狙击手掩护,有恃无恐地跨到线的另一边,从马仔还有微弱生命反应的身体上搜出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局势好像逆转了,老东西,要出来谈判吗?”
听筒另一边先是静默,随后传来了低沉的笑声。
一个男声用缅甸语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