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拿着对讲机,用霰弹枪抵着游隼的胸口,这个举动向周悬暗示了他能掌握当前的形势,后者趁机转移了埋伏的点位,以免被人当成活靶子。
他重新找了个能把现场尽收眼底的位置架好了枪,继续观察周围的动静。
“鬼佬,我听不惯你那掺着麻古味的口音,不能说人话就把嘴闭上。”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改口用英语道:“谈判的内容。”
“看你要不要赎回这只秃毛的鸟。”
凯尔蹲下来揪着游隼的头发,按着脖子将挣扎着想起身的后者强行压了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祁未死后他应该是唯一能继续研究‘寒鸦’的人,也是最有希望复刻出纯品的人,你应该不会放他就这么死了吧?”
“你说错了。”男人语气冰冷,“这话放在几年前还是对的,可游隼付出了几年的努力都是石沉大海,足以证明不会有人复刻出真正的‘寒鸦’,就像我老板永远是不可替代的一样。”
“那你现在做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你该不会以为我让游隼带裴迁回来只是为了把他塞进培养皿,榨干他的血来提取‘寒鸦’吧?”对方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不然呢?”
“我对游隼的实验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派他去带裴迁回来,不过是看在他对‘17’忠心多年,想满足他的执念和心愿。到了今天,‘17’立足于黑市早就不需要依靠‘寒鸦’这种东西了,我想见裴迁,也仅仅是想在他身上找找故人的影子。”
凯尔正想反驳这话,他手里的对讲机就被人抢了去。
裴迁对着话筒,毫无感情地问:“哪位故人?”
听出他的声音,对方笑了笑,字正腔圆地答道:“花知北。”
凯尔气急驳道:“放屁!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你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旁人的引导,也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所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一切就交给你自己决定吧。”
嘴上说着不会引导,但对方的每句话都是在诱惑:“从你现在的位置往北一百米有我给你准备的车,做好了决定就过来。如果你心情好的话,也可以把游隼一起带过来,以他的本事,落到中国警方手里确实可惜,我会记得你的人情。”
说完,对方主动挂断了通讯。
凯尔起身对裴迁道:“百里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信,他……”
话还没说完,裴迁忽然挥起一拳,打在了凯尔的腹部。
后者毫无准备,就算有过硬的身体素质也扛不住这蓄满力的一下,顿时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他倒是不至于就这样昏过去,但这一跟头也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阻拦裴迁的速度。
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裴迁起身,抓着游隼的后领,将人拖到了边境线的另一端。
裴迁目光深沉地望向周悬埋伏的点位,微微张口,欲言又止。
鼻息前呵出的白雾轻颤着散在风里,他无声地说出了三个字——
看到裴迁打倒凯尔,将游隼扔到俄罗斯境内,周悬就意识到情况不妙,连隐蔽也顾不上了,飞快地跑出林子,从积了雪的矮坡上滑下,奔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