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教授,您看那边,”陈金山突然指着窗外,“那就是我们宁夏的典型地貌”
凌一农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怔住了……
连绵不绝的黄土丘陵像老人的皱纹般沟壑纵横,几乎看不到一丝绿色。
远处,几个农民正赶着毛驴在陡坡上耕作,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这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凌一农的声音有些干涩。
“从我到任就是这样。”陈金山轻声说,“而且每年沙化还在加剧。凌教授,您知道为什么叫‘闽宁村’吗?都是从西海固移民过来的吊庄移民。”
凌一农沉默了很久,突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快写了起来。
陈金山偷瞄了一眼,现是密密麻麻的技术参数和可能的调整方案。
火车继续向西行驶,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
凌一农的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成了车厢里唯一的声响。
当夕阳将黄土高原染成血色时,火车终于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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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站口,马得福和几个村干部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凌一农,马得福激动地上前握手:“凌教授,我是农学院毕业的马得福,读过您所有的论文!”
凌一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哦?那你觉得菌草在宁夏的适应性如何?”
马得福认真地说:“根据您论文里的数据,如果能解决灌溉问题,理论上完全可行。我们村已经准备好了十亩试验田,不过是用来种植双孢菇的”
“等等!”凌一农瞪向陈金山,“不是说好只是考察吗?”
陈金山假装没听见,大声招呼着:“大家快帮凌教授拿行李!村里准备好了接风宴!”
凌一农被半推半就地拥上了一辆拖拉机。
随着“突突”的引擎声,车队向闽宁村驶去。
尘土飞扬中,凌一农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村庄轮廓,眉头紧锁。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闽宁村村委会前,三百多名村民已经聚集在那里。
妇女们抱着孩子,老人们拄着拐杖,年轻人们交头接耳……
所有人都等着见这位据说能让他们“种出金子”的福建教授。
村委会的墙上,一条崭新的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热烈欢迎凌一农教授莅临指导菌草种植技术”。
而在人群最后面,几个孩子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想象中的蘑菇,大大的,像一把把小伞,撑起他们对未来的全部希望。
……
清晨的闽宁村村委会前,人头攒动。
三百多名村民早早聚集在这里,妇女们抱着孩子,老人们拄着拐杖,年轻人们交头接耳。
村委会的墙上挂着崭新的横幅:“菌草技术推广现场会”。
陈金山不断看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凌教授人呢?”马得福小声问道。
陈金山擦了擦汗:“昨晚明明说好的”
他转向躁动的人群,硬着头皮走上台,“乡亲们,凌教授临时有点事,我先给大家讲讲这个蘑菇种植”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不是说福建来的大教授吗?”
“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种蘑菇?咱们这旱得连草都不长”
陈金山的声音被淹没在议论声中。
他求助地看向马得福,后者正要上台帮忙解释,突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骚动。
“来了!教授来了!”
凌一农穿着一件沾满泥土的旧夹克,手里捧着一把草,大步走来。
村民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教授……
他看起来和村里的老农没什么两样,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透露出学者的气质。
“抱歉各位,我去看了你们村东头的那片荒地。”凌一农直接跳上台,举起手中的草,“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能改变你们命运的宝贝——菌草!”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瞬间镇住了全场。
陈金山松了口气,悄悄退到一旁。
凌一农从菌草的生长特性讲到固沙原理,越说越兴奋:“这种草的根系能深入地下三米,有效防止水土流失。我们正在研究用它生产饲料和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