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雪静赏殿下清歌妙舞,娇娆男子轻舞着水袖,频频朝她望来,似欲使得千方百计夺此恩宠,想让她这一女帝多瞧上一眼。
见此姝色目不转睛,贺寻安喜笑而问:“陛下可喜爱这些西域男侍?”
这些被献来的男子确为美艳动人,能引得万千姑娘凝神而瞧,心思皆会被牵了走。
可她思绪纷乱,眼中所见的,尽是那孤冷清姿于明月下的舞剑之景。
朱唇悠然弯起,沈夜雪甚感无趣:“要朕说,这几名男子虽俊美绝伦,相貌堂堂,可皆是比不上他孤冷雪霜姿。”
“傲然绽在凛冬,清冷若雪,张扬似梅……”
她浅道出几词,曾于相府偏院望见的冷艳挥之不去……
此时想来,这几名能歌善舞的面首与他相比尽是不及。
贺寻安了然在心,唇畔生出些苦涩:“陛下是在思念九千岁。”
对此言似是默认了,她莞尔作笑,极为大方地欲将殿内男子赏出:“你们若是喜欢,朕便将这几人赏与你们。”
“末将也是男子,如何会对男侍感上兴趣……”贺寻安面露诧色,连忙相拒,想了又想,为她思虑上一人,“陛下不喜,可将这些人送往赵宫令府中。”
她不禁回忆起那掌管凤印,负责宫女起居的赵宫令,也算是朝堂之上唯一女官。
传言此女唯爱美色,总将些许赎身来的男色藏于府中,她若赏于宫令,倒是可趁机拉拢其势。
“那就听将军的,送了罢。”
沈夜雪止了乐舞,冷漠让宫侍带着这几抹艳色退了下。
听罢,貌好男子皆一脸沮丧,暗中你争我斗了多时,想必是无人能获陛下宠幸。
不想这些舞男竟被轻易送了人,贺寻安既惊异又庆幸,缓神了一霎,浅笑着再道:“进贡来的珍宝,陛下可想瞧看一番?”
她虽心不在焉,西域使臣所献之物却是不拒:“劳烦贺将军了。”
“能为陛下解一些忧思是末将之幸,末将担不得劳烦二字。”许是担心随侍办事不力,贺寻安迟疑一瞬,决定亲自前去打点。
正走下殿阶几步,他忽顿脚步,却未回过眸:“陛下若等不到那一人,也有微臣伴着。”
“陛下……不会孤寂。”
她若孤老而终,他便无悔相伴。
无需名分和风月情意,仅是能听她寒暄几言,他便已知足。
殿中沉寂如初,沈夜雪望其背影渐行渐远,镇静转眸看向立于身后的宫女。
“听荷,朕问你,方才这几言,你可能听出些什么来?”
“奴婢能瞧出,将军对陛下是有些情念在……”听荷转了转眼瞳,吞吞吐吐而言,自知妄论陛下情念实在不该,又不知该答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