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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险些渴死(第1页)

第一百零五章险些渴死

井飒一步步走近,那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其实井飒看得真切,方才一箭正射中那人的背部,绝无可能立时致其死命,他躺着不动,多半是想麻痹自己,以做最後一拼,是以始终不敢大意。

到了近前,那人仍是毫无动静。井飒用长剑顶着他的头部,右脚一勾,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那人的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匕首,深及左胸数寸,地上淌了一滩鲜血。

井飒益发诧异,此人下手行刺自己,事既不成,先是扎破水囊,然後立刻自尽,手段之狠辣,行事之利落,计划之周详,绝非仓猝间所能为之,一定预先准备得相当妥当。究竟是谁与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必欲除之而後快?

他默然良久,伸手扯下了那人脸上的面巾,一下愣住了:那人颧骨高耸,鼻翼极宽,皮肤黝黑粗糙,胡须卷曲浓密------竟是一副胡人勇士的模样。心想:莫非是楼兰王派来行刺于我,意在为泄丧母之愤?又或者是伊屠贲派人于暗处一直窥视我的动静,伺机动手,目的在于使精铁配方不入大郑?甚至是楼兰公主阿娜尔罕,她送我一匹天保马就挺可疑的……?

他想来想去,仍是毫无头绪,索性不想了,真相未明,还是尽快走出沙漠为要。他看了看马鞍上的革囊,已是空荡干瘪,不由哀叹:只剩下腰间的一小袋水,如何走出去?看来,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井飒将马鞍扔下,解开马辔,拍了拍黄弩马的脊背:“马儿呀,我知道你能自己走出荒漠的,不要陪我一起渴死在这里!而我必须前行!”

黄弩马颇有灵性,二话不说,撒开蹄子便跑了,井飒苦笑一声,心里颇不是滋味:虽不是自小养大的,可也相处几天了,这般不留恋我这主人。罢了,随它去吧!

沙漠腹地的蔚蓝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空气热得像火焰在燃烧。沙漠在太阳的光辉下,深深浅浅地从土黄变幻到金色。沙丘表面并不平滑,从上到下有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沙纹,像是万道涓涓溪流轻轻流淌,粗犷的沙丘因此平添了几分柔美。

不过酷烈阳光下的沙丘还是惊人的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上面艰难地爬行。如果有大胆的生物凑近去看的话,才能发现那是一个人。他背上背着一把长剑与弓,正用双手一下下刨着沙子向前爬。

井飒已迷失方向,极度干渴让他时不时産生幻觉。那些死去的亲友不断出现在他面前,带来冥界的召唤。当他奋力挣脱幻觉的骚扰後,又陷入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爬出沙漠的绝望情绪。这两天,他只能凭日出日落的感官推断时间的流逝,论理他应该快走出沙漠了,但因为迷失了方向,他对此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在他身後远远追上来一只老狼。骨架足有驴子那麽大,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毛都掉光了。老狼的牙齿也松动了,再也捕捉不到猎物,这才被同族抛弃赶出狼群。它放弃尊严以求茍活,凭着本能在沙漠中寻觅食物,井飒是它最後的指望。它一路跟着他,等着他爬不动时,好扑上去撕咬。

井飒每爬一段休息时,老狼都兴奋地紧盯着看,它很谨慎不敢冒险,让它失望的是这个看上去快要死的人每次都能再朝前爬,只是动作越来越慢。这样反反复复,老狼也快到支撑不住的时候了。当太阳渐渐落下去,冰凉的空气笼罩着沙漠。从白昼的酷热到夜晚的清冷,广阔无边的世界中只有这两个快要崩溃的生命在苦苦挣扎。

脱水整整两天两夜,井飒浑身的皮肤如碎纸一般开始剥落,他的舌头肿得缩不回去,手上全是被沙砾磨出来的条条血痕。如果是一般人处于这种极度缺水的境地,恐怕早已休克而亡了,他还能活着,全仰赖着他坚强的意志在支撑。每到绝望之时,他便遥望东方,想象着倚门而望的母亲与腿有残疾的弟弟,他便强撑着继续爬下去。或许只需再坚持一两个时辰,便可走出这片死亡沙漠。

残阳如血,暮蔼在夕阳馀晖的晕染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浅紫色……真美啊!就象某人那无比伦比的眸子。井飒看着那紫色的晚霞,积聚起最後一点力气,继续在茫茫沙漠中苦苦跋涉着。

爬着爬着,恍惚间,他趴在沙地上睡着了。忽然有股冰冷的气息喷到他的脖子後面,接着几个尖锐的东西轻轻卡在他的皮肉上。井飒猛地惊醒,拼命用手一打,“啪”地拍到一个粗糙的毛茸茸的东西,那东西发出一声惊叫逃离了。那是老狼在试探,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彻底无力反抗。

井飒看着它慢慢走到不远处趴下来,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自己的敌人:如果这是一头健康强壮的狼,那他不如认输算了!可这麽一头令人作呕,只剩下一口气的老狼,他绝对接受不了!好歹他是大郑的军人,可以输给更强的对手,但绝不能容忍自己被蛆虫所吞噬!他心里涌起阵阵厌恶,幻觉再次弄得他迷迷糊糊,而神智清醒的时候也愈来愈少,愈来愈短。要除掉它,必须打败它!

井飒一动不动地仰面躺着,好像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老狼再次走过来,井飒清晰地听到它那沉重的呼吸声和脚爪在沙地上踏出的轻响。越来越近了,到跟前了------老狼警惕地磨蹭着,试探他的反应。老狼的耐心真是可怕,不过井飒比它更可怕。经过了无穷的时间之後,他始终不动。

老狼慢慢蹭到他耳边,用那条像砂纸一样的干舌头舔着他的脸,接着熟练地用牙齿对准他的咽喉——它要进食了。就在这时,井飒的两只手一下子伸了出来——他凭着铁一般的毅力把指头弯得象鹰爪一样,如果老狼离得稍远一些,井飒是抓不住它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可是它近在眼前,井飒的计策成功了。

此时的井飒亦是极度虚弱,根本没有力气去扼死老狼,便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老狼的身上。狼牙咬穿他的皮肉,他也把自己的脸紧紧压住老狼的咽喉,嘴里满是狼毛。他用尽全力去咬------

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後,老狼终于停止了挣扎。井飒感到有一小股暖和的液体正慢慢流入自己的咽喉。这是老狼的血,在这一刻他有些惊恐,这可是狼血呀!可他别无选择,既不能松开也不能吐掉,否则他就得渴死!

狼血又腥又臭,像一摊流动的稀泥一般硬灌到他的胃里。喝饱以後,他翻了一个身,安详地仰面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出来了。仿佛有几个人牵马走到他身旁,站在头里的人惊恐地说:“看,这是咱们大郑的军服麽?他,他竟然杀死了一头狼!将军,我们该怎麽办?”

一个有些耳熟的青年男子的声音说道:“翻过来先看看他是什麽人再说。”

井飒感到有人伸脚将他翻了一个边,他太虚弱了只能微微地哼哼。仿佛还是那个青年的声音叫了声:“咦?子良------”

接着井飒听到那个被叫将军的一声令下,感到自己腾云驾雾般地被擡起来,他弄不清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这些人的动作太大了,他在马背上颠簸几下後就昏过去了。

井飒蓦然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是好友南宫罃那熟悉的面庞。他苦笑得一声,不无揶揄道:“唉!怎麽每回我倒霉的时候,都被你撞见。”

“那是天意。”南宫罃俯身低声道:“你当喝得一盆羊汤暖和振作些许,医士还要换药疗伤。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你……怎麽在这里?”虽然已知自己迷路了,但井飒却能感觉到此处当不属大郑的域内,南宫罃出现在这片沙漠当中实属不正常的事,难道大郑对外开疆拓土了?

毕竟是好友,南宫罃看得懂他眼中的迫切与焦灼,也深知他刨根究底的秉性,无奈叹了口气道:“也罢,你现在太虚弱,本该等过得几日再缓缓跟你说的。但又怕你心里揣着疑问吃睡不香,现在说也行。只不过,你得先喝完这盆羊汤我才会说。”

早有军士端上一盆热腾腾的羊汤,闻得那熟悉的腥膻味,井飒只觉自己的肠胃作响,二话不说,端过汤盆,只听得喉头呼噜作响,一盆热汤已入腹中,再捞起几块羊骨头嚼着。那吃相……贵公子作派的南宫罃攥着拳头用了好大的毅力才没上前夺过那铜盆。

“你这是饿了几天了?”待他吃完,南宫罃忍不住问道,语中既是心疼又是嗔怪。

热汤羊肉入肚,身上一暖,虽然仍觉疲惫,井飒的精气神儿却恢复了不少,一抹嘴问道:“我都记不得几次日出日落了,反正我还喝了狼血,以後小心啊……月黑风高之时,我说不定会变成狼人,逮谁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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