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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郑军突袭(第1页)

第一百四十八章郑军突袭

贺兰山北麓的春天来了。

和煦的微风荡过一望无垠的草原,肥美的水草如波浪般起伏,蓝天白云之下,成群的牛羊若隐若现。一条玉带般的小河一如往昔,夏肥而冬瘦,于日月之间,无休无止地朝东奔流……

春天的生机与新绿也给井飒频临枯死的心境注入了些许养分,他苍白的脸红润了不少,下颔的线条也柔和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只是一双本来俊朗的眼睛,再不复往日的清澈神采,有如一口古井,注满世人看不懂的沧桑凉意。

本来,井飒对于在屠格部寄人篱下,还略有些惴惴之感。那位新晋单于宠妃的老父亲,屠格部酋长在虚与委蛇地设了个简宴以示欢迎之後,便客客气气地将阿吉与井飒一行送到了一个离屠格部聚居帐篷区有四五里远的一个小河边,指着背山面河的七八个碉堡一般的建筑说:“这是单于特意吩咐下的,请公子与王子在此处下榻。衣食供给每日由我大营派车来,若有任何事点起狼烟,或派人去叫就行。”

井飒自然是求之不得了。这些碉堡样的建筑其实是地窝子,就是在地上挖个大坑,有的圆有的方,再沿着坑边夯些尺把高的土墙,上头搭些木架子,以厚油布蒙上。没有门窗,但有一个气孔,除此以外,可供一人猫腰进出的洞口便是出入通道了。里头好点的有几块木板,差些的就在平地上铺些干草,便是睡觉的地方,一览无馀。

居住条件虽差,但对于逐水草而居的民族而言,做成这样也是不错了。井飒猜想,狐鹿姑本是想要个如王庭一般的暖帐,但老酋长会错了意……唉,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能有这样已经不错了。

然而井飒没有想到的是,阿吉却留了下来。堂堂左谷蠡王的嫡孙,忽的斤的氏族王子,竟陪自己这麽一个身份尴尬的人住在这地窝子里,何必呢?可无论他怎麽劝,阿吉脸上总是带着惯常的憨厚笑容说道:“眼下刚入冬,道阻难行,怎麽都得等到开春,冰雪消融,我才能回去呀!”

想想也是如此,井飒也就不再劝了。

一个漫长而无聊的冬季过去了,射雕护卫们急不可待地钻出地窝子,日日纵马在刚刚吐出新绿的草原上驰骋,发泄蓄藏了整整一冬的过剩能量。井飒与阿吉也按捺不住,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白日纵马驰骋,入夜对酒高歌,好不快意。屠格老酋长够意思,每天的供给从不间断,特别是开春以後,知道他们消耗大,补给的牛车每次都装得满满当当的。不仅有美味新鲜的牛羊肉,可口的新酿马奶酒,还贴心地备上了消食去腻的藿菜与粗茶大梗。

春分那夜,和风微煦,因阿吉第二天决计要回王庭复命,井飒有意为他饯行,特意在河滩边摆上宴席。两只烤整羊,小山一般的燕麦饼,饮多少有多少的皮袋装马奶酒,草原上烤整羊的篝火映照得半边天都红了。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呆会还要去屠格部跟老酋长辞行呢!”阿吉屡屡推拒部下们的敬酒,低声解释道。

“你昨天不是已经辞过行了吗?”井飒不解地问道。

“其实……”阿吉皱着眉头,把玩着手里装着马奶酒的皮囊,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末了还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我不是去屠格部,而是夜里就要啓程。咱们再喝一阵,我就该回王庭了!”

“怎麽?”井飒坐直了身子,“莫非王庭那边出什麽事了?”

“是的。”阿吉瞟了一眼井飒的脸,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但是对贵霜王庭和单于来讲,是福是祸还有些难料。”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井飒急切问道,“你快说,别这麽神神叨叨的。”

“是大阏氏……她死了。”

“你说什麽?”井飒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再三追问道,“你是说……沐阳公主……她死了?”

阿吉直视着井飒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探寻出或悲或喜的情绪,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震惊,只得轻叹一声,肯定地点点头:“是死了,听说是难産而死。”

“那麽孩子呢?”那毕竟是狐鹿姑的第一个孩子,井飒替他揪着心。

“孩子倒是生下来了,是个儿子。听酋长说,单于已将此子托付给阿南侧妃。”想起昨日屠格酋长提及此事时的得意神情,阿吉就觉得像吞了一个苍蝇一般地不得劲。

二人陷入沉默,井飒心中百转千回,不知是何种滋味。这世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连狐鹿姑都不知道,沐阳公主其实是他少年时倾慕过的人。狼居胥雪崩时她的那份冷静与恬然,多少年後依然在他心中萦回。然而,世事无常,一步一步,少年时的心中女神竟然最後成了自己最可怕的敌人,一把索命的利剑。现在,这把利剑没了,敌人也没了,他应该高兴,可是偏偏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心里有块地方空落落的。

阿吉狠狠咂了一口酒,站起身拂了拂衣袍,朗声道:“行了,我也该走了!看傍晚的云彩,晚上怕是有雨,若是等小河的水涨上来了,明早可就走不成了!”

“王庭里……”井飒迟疑问道,“单于他应付得过来吗?”

阿吉扭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你是怕那些陪媵们作乱吧?放心,群龙无首,单于他不是软弱之人,可是应付得来的。但我还是得赶回去!”一面说,一面向马厩走去,“我带十名骑士回去,其馀的,留下来保护你!”

阿吉走了,这一夜,井飒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月亮的清辉从气孔里倾泻而下,这一晚对于井飒来说,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凡世间种种离人,举头望得见同一轮明月,却望不见彼此的容颜。人自心感,月则更明,想从愁绪中挣脱,却又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更深的忧郁中。

头顶那轮明月不知不觉间幻化成了狐鹿姑皎皎如玉般的面庞,而井飒一伸手,却瞬间幻灭了。这世间长长短短的相思,深深浅浅的怀恋,弥久不散。这恬静宁馨的月夜,在充盈了诸多缥缈的情愫和念想後,便有了幽深黢黑的意象。

井飒在望月感伤,可射雕卫士们则不然,他们都在开怀畅饮後纳头便陷入甜甜的梦乡,地窝子里传出调门不一的鼾声。谁也不曾料到,危险正在临近……

就在这月冷风清的寂静时刻,十几匹戴了口嚼,马蹄包布的战马轻轻从山谷口而来,鬼魅般地在地窝子之间穿行。十几名黑甲骑士轻身跃下马匹,无声无息地从通道口钻入地窝子。不过须臾,每个地窝子传出兵刃刺入血肉的闷响,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惨叫。可怜这些射雕骑士们,一身武艺被烂醉废了功,于无声无息中被人轻易斩去了首级,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幸好井飒没有睡,否则的话他也将和这些人一起共赴黄泉。意识到自己的营地遭到突袭之後,他机警地摸到自己的长剑,并悄然拔剑出鞘。就在黑衣人从通道口伸腿进来的那一刹那,毅然掷出了长剑,正中那人咽喉。

黑衣人咽喉被刺穿,喊不出声音,无法给同伴示警。情急之下,向前仆倒,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然而没有用,其他的地窝子里的屠杀尚未结束,这一声闷响在暗夜里并不突出。

井飒不敢点灯,也不去理会躺在地上的死尸,而是拔出尚在滴血的长剑,借着月光找到自己的长弓背上,默默守在自己的地窝入口处。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有人从这个通道进来,必死无疑。

不过半顿饭光景,外头便没有声息,只听得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低语:“都干完了吗?”

“大约二十多个杂胡,全都处理完了,应该没活口了。”

“咱们的人呢?”

“都在这儿呢,一个不少!”

“不对呀,李二毛不见了!”有人质疑道。

“点数吧。”一个沉稳的声音命令道。

这一番对话井飒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说的是大郑官话,不用说,是大郑的军人。看来,大郑仍在与贵霜争夺贺兰山一带的控制权,双方时有攻伐,亦是常事。只是,当最後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时,井飒心里掠过一丝惊异,怎麽是他?一个掌管宫禁的将军,怎麽会派到这边地来呢?

“禀将军,点了好几遍,李二毛真的不见了。”

“谁最後一个见到他。”

“我!我看见他往这个地窝子走了。”

井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样子自己要被他们发现了。

“这个地窝子除了李二毛,还有什麽人进去过吗?”那个沉稳的声音继续问道。

“没有!”衆人异口同声答道。

“呛啷——”一声脆响,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过後,还是那个沉稳声音命令道,“包围这个地窝子,射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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