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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3页）

许是按摩的法子真的有点效果，之後楚凛常常让她动手，于是，在她尚未意识到时，“姜夫人”在宫内的地位水涨船高。

姜清沅一无所知，日常按摩结束，有宫人送上来了几碟子点心。

她愿将之称为，工作加餐。

楚凛不太在意她的规矩，如同过往几次那般，她先问了楚凛需不需要用些餐食。

他今日的神情似乎有些微的不同，姜清沅没有察觉，得到否认的回答後，眉目松快跪坐在桌案前。

刚捏起一块点心，这位方才面色平静的陛下突然擡手打翻了餐碟。

一声碎瓷声响，姜清沅没被楚凛的动作吓到，反倒是被蓦然跪了一地的宫人吓了一跳，手中的点心落到了桌面上。

她小心翼翼去看楚凛的脸，对方仍是一脸平静看不出的喜怒，她试探问，“夫君？”

姜清沅眨眨眼，难道是不想让她吃？

楚凛一言不发，面上辨不出神色。

这时候若是旁人早如鹌鹑般安静下来，只有姜清沅，能提着心继续询问，“妾吃了？”

楚凛微一擡头，像是做了个继续的示意动作，然而她的手这次甚至没有碰到碗碟，面前的桌子直接被掀了。

姜清沅望着空空如也的地面，目瞪口呆。

难不成是又头疼了？可她刚帮着按完，该是有些用才对。

疑惑间，楚凛露出冷峻之色，不知从哪抽出一把锋锐的剑，利落刺入负责送餐的宫人胸前。

“陛……”那名宫女刚吐出一个字，鲜血从口中涌出，剑柄抽离，又是一剑落在颈侧，血液喷洒在地面，留下一道深红色的粘稠液体。

姜清沅在书中看过那麽多次暴君杀人的描述，平时也能感觉到他情绪的不稳定，却未曾如眼前这般。

他的脸上分明不带丝毫情绪，却能于瞬间无情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生长在现代社会，自小别说是看到杀人了，就是杀猪她都没见过，此刻眼前的冲击可想而知。

楚凛却不就此罢休，举手擡足之间，顷刻，方才送餐的几名宫人全都倒在了地上，鲜血恒流。

叩跪在地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瑟瑟发抖，不敢发一声，他的目光在一衆人身上徐徐扫过，意味不明。

视线所及之处，犹如高悬头颅的铡刀，令人不寒而栗。

浓郁的血腥气蔓延，楚凛眼底闪过残忍而兴奋的微芒，血液奔流，亟待纾解的暴虐欲翻涌而上。

姜清沅忍不住了，干呕的声音不大，于此刻寂静宛若凝固的大殿内，却如探明灯般的清晰可闻。

她虽时常调侃自己死期将近，未曾料到会是这般场景。

有别于浓稠黏腻的浅淡清气无声逸散，滚烫的热血逐渐冷却，楚凛侧过头，手中宝剑纤尘不染，只剑尖往下滴落一点残馀的血迹。

姜清沅的脸色显而易见的苍白，勉强露出一个笑，声音微弱，“夫君……”

“当啷”一声轻响，手中的剑落地，楚凛忽而转身，擡脚大步离去。

待他的脚步声消失许久後，凝滞的空气仿若才开始流动，伴随着“扑通扑通”倒地的身影，死里逃生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软着手脚爬起身。

玉琴眼底畏惧未消，声音微微发着颤，“姜夫人，我们回去吧？”

她只在後宫伺候，在殿内入住主人之前，甚至从未见过这位陛下。之後见姜清沅与陛下相处甚是融洽，一时忘形，竟忽略了他过往的传闻。

今日所见，名不见虚传，差点就丢了命了。

人命如草芥，宫女多是良家女子选侍入宫，年满便可放出宫归家。有了宫中赏赐的财物，往後不管是嫁人还是如何选择，都有个不错的归落。

这听上去是个好去处，实则不然。

宫内人员错综复杂，不提後妃，单是宫女太监之间，勾心斗角数不胜数，旁枝末节稍动手脚，便会落个惩处。

皇t宫广袤，无边富贵尊崇令人向往，却也遍布隐秘，知道的越多，死的反而越快。稍不留神，就可能丢了性命，甚至有时你只是一个用以充当替罪羊的无名角色。

一切的前提，都得是能够保住身上的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