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姑娘们丶怨侣们
这次克拉克在纽约只停留两天,处理完基金会的事,他直接去了《VIVE》。
三大成人杂志中,《花花公子》标榜风流雅痞,《阁楼》是火辣露骨,《VIVE》以大胆尖锐和时尚感着称。虽然《VIVE》读者年龄层比两个对手的窄,45岁以上男性读者并不感冒,但却也因为它的前卫时尚,额外多出了部分女性市场,广告影响力和收益也是三者里最好的。
值得说明的是,成人杂志虽有伤风化,但并不能和黄色划上等号,否则发行量也不会如此之巨。它们除了会刊登性感照片和成人话题文章外,还会有正常的小说丶名人访谈,也谈论流行丶吃喝玩乐丶时政丶汽车丶体育这些偏男性化的话题,连海明威等人都会在成人杂志上发表作品。所以较开放的明星也愿为成人杂志拍照,最有名的,莫过于梦露在《花花公子》上的裸丶照,不过那次严格意义也不是她自愿的,可一旦开了先河,後面的女星自然不会不太矜持。当然有这个待遇的高格调成人杂志除了《花花公子》也就只剩《VIVE》了。
《VIVE》运营没问题,纯粹是被老板理查德无端连累,为了自救,不至于今後被买走後沦落到单纯卖肉,他们从理查德出事後,就一直卯足着劲维持着杂志的品质,《VIVE》这两期的质量甚至达到了近几年的最高值。
可就是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点,《VIVE》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总编带着几个最当红的杂志女郎跳槽了!
“保罗那个家夥早就不满被理查德的名气压着一头。现在我让原副总编安德斯顶上了他的职位。”《VIVE》的总经理杰夫沃尔克带克拉克走进乱成一团的编辑部:“《花花公子》的休海夫纳准备让他女儿克里斯蒂在明年正式接班,她74年就给她父亲做事了,现在已经是实际的二把手,她才28岁!还是个女的!所以口味和我们杂志类似,就是她挖走的保罗。”
克拉克刹住脚步:“她父亲不是同时身兼《花花公子》的总编吗?保罗去还不是要被他压制?”
沃尔克解释:“首先,《花花公子》是行业第一,总编的位置又被老板占着,往常没机会让外人担当,这是个巨大的机遇;其次,海夫纳对他的年轻女接班人寄予厚望,会全面支持,他不会对接任总编的保罗有什麽敌意;最後,在一个经验丶能力还有欠缺的年轻人手下,保罗自认能争取到更多权利。”
编辑部的人一见是克拉克来了,都失望地把注意力收回到工作上去。
“你叫我来也没用。我帮不上任何忙。”克拉克好不容易找了地方坐下:“怎麽乱成这样?”
一个跪在地上刨照片的资深编辑答:“保罗带走了我们最重要的几个模特和专栏作家,我们的御用摄影师也说没空帮我们拍了,不是要给某某时尚杂志拍照,就是已经和《花花公子》有工作安排,破産消息传开後,个个都在避我们,赫尔穆特牛顿最近在忙他的影展也没空。我们不得不从以前的个人来稿里找找有什麽能用的!请你顺便带来的照片在哪?我们这次让理查德自己当主打摄影师!”
克拉克他爸爸没被收录到传记里的遗作中,还真有一些用的上,他把一个信封递去:“我只找到一个系列,就七八张。你们知道的,他後期的作品越来越另类,并不适合商业。”
“只有七八张?那也要了,虽然数量还差上不少天啊,封面该怎麽办!”那个编辑打开看看,点了头又把它放回桌上,才再满面愁苦地继续扎进故纸堆。
沃尔克:“我们的法国分社已联系上了5丶60年代的性丶感女神碧姬芭铎,并说服她将20多年前理查德给她拍的私房照拿出来给我们当封面。”
克拉克的脸色有些古怪:“可不可以不是她?”
让爸爸的前女友在他死後登上他办的杂志,这也太耐人寻味了,何况想也知道那种照片是什麽情况下拍的,这置他妈妈于何地
“杰夫搞不清楚情况,那是昨天的事了,克拉克放心吧,她现在又反悔了,因为她想起理查德以前给她送过一条沙图什披肩!那女人早几年前就变成了一个极端动物保护主义者。”闻讯从办公室匆匆赶来的安德斯擦擦汗:“谢天谢地!史蒂芬金答应帮我们写文章了!凭我们现在的境遇,请动这种名作家可真不容易,幸亏我们有老交情。”
恐怕很多人不清楚,“恐怖小说大师”史蒂芬金没成名前,就是靠给成人杂志写稿勉强维生的。理查德很欣赏他,曾把他请来当过一阵专栏作家才解决他的生活困难,後来觉得他有些屈才,就推荐给了出版界的朋友。
安德斯没高兴多久,一个正埋首文案的编辑又发问:“封面该登谁?”
“波姬小丝怎麽样?她和碧姬芭铎当年的定位非常相似,再说她正当红。”安德斯兴奋道:“我刚联系上了她的经纪人妈妈,她就在纽约,而且她妈妈同意了。但她的行程很紧,只有今天下午可以抽个空,2个小时後在我们的摄影棚见面。”
波姬小丝也是《花花公子》的经典封面女郎之一,但那是几年以後的事了。她在少女时代名气非常大,被80年代好莱坞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不但是个非常红的女影星,也是个很成功的模特(身高183cm),她後来还曾有过几段着名的感情经历,和迈克尔杰克逊的那一段直到几十年後还被人记起。
几个编辑开始讨论:
“会不会太年轻了?只有16岁。”
“怕什麽,她是电影里的雏妓角色专业户,暴露镜头也拍过不少,能放得开,我们可以反着来,把她弄得禁欲一些,一定很勾人,而且有争议才好”
“找谁拍?谁现在有时间?快去找联系表。”
克拉克见他们吵得热火朝天,就无聊地看看地上有什麽样的照片,随意瞥到的一张黑白照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张非常贫乏的全裸照片,摄影师技术很一般,模特身材瘦小,长相也就是普通的乡村姑娘,那女孩眼神空洞,无论摆着再怎麽低俗不堪的姿势都没无羞耻心这一点,与她纯朴外貌形成的反差之大令人动容。
“那种从乡下来纽约,想出名什麽都乐意做的女孩有一大把,为混口饭吃,花上十几丶二十美金她就可以让镜头拍遍她身上的任何一处地方。”有人见克拉克拿着那张照片发愣,以为他好奇,就插嘴跟他说了一声。
“可以找找还有没有其它的,登上几张,以後绝对不会後悔的。”克拉克玩味地翻看着照片,心想:这种女孩怎麽可能有一大把,她可是麦当娜啊。
那个编辑不在意道:“可以啊,史蒂芬金丶波姬小丝和理查德三个人分量已经够重的了,版面还有多,添些无名小卒也没什麽。只是这女孩实在太土气了。”
“土气也是种卖点,我们这期刚好走走暧昧禁忌的少女风。”安德斯摊手道:“只是这女孩实在太普通了,你给她机会她也红不了。”
克拉克就不说什麽了,他又不能告诉他们麦姐成名後,这些照片被《花花公子》丶《阁楼》重新搜罗出来刊登,曾小小地轰动过一时。她没成名前拍的果照还不止些,经常是没钱花了,就去拍一下来维持生活,过得是相当艰难。
他朝他们挥手告别:“照片已经送到,那麽我先走了。”
结果安德斯一把抓住他:“你给我留下。”
刚好那几个打电话的编辑也纷纷放下电话,朝安德斯无奈地摊摊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临时找不到人。”安德斯拉着克拉克,有指着地上的照片说:“你来拍好了!反正怎麽样也比地上那些人拍的好!”
“!”
等克拉克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在摄影棚了。
“按你的要求找的,她能穿的型号都在这里了,哪一件?”一脸不快的服装师推着滑轮挂衣架过来,向他展示上面七八套不同的服装,克拉克只好放下已经被摆弄调试多时的相机。
他看看已经布置就绪的摄影棚,不由皱眉:“已经快五点半了,她怎麽还没来?”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她得上学,学校三点多放学,路上就要花上一两个多小时,她妈妈不允许她因为工作的关系缺课。”服装师似乎对波姬小丝的情况了解不少:“你说奇不奇怪,她们居然还如此重视教育,她那精明的妈妈从生下她起,就拼命想让她女儿成名赚钱,11个月上镜,10岁就拍果照,她还专门为她女儿挑冲击大衆接受底线的工作接,就像那些所谓的艺术电影你看过她新拍的CK牛仔裤广告吗?全世界都知道那广告在暗指她不穿内裤。”
波姬小丝在里面有句着名的台词:你想知道我和CK之间隔着什麽吗?没有。
“是有些不合理,牛仔裤里面什麽都不穿既不卫生也不舒适。”
“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