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栩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接连几日的鏖战暂歇。
风澜彻玄甲布满刀剑刮痕,周身染尽尘土与血污,马蹄翻飞,踏过狼藉,携一小队人马重归营地。
“传孤旨意,”风澜彻飞身下马,“统计战功,清点伤亡。明日卯时,中军议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霜栩营帐走去。
“王,王上……”营内士兵匆忙跟随,眼神躲闪,“王妃不在帐内。”
风澜彻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士兵,目光冷厉:
“不在帐内?她现在何处?”
士兵神色紧张:“王妃……王妃她……”
风澜彻猛地上前,揪住那人领口:“说!”
不久後……
风澜彻面白如纸,脚步钉在原地,目光所及,是血迹涔涔的白布下——一片熟悉的丹红衣角……垂落在外的纤腕上,那只镶满玉石的琳琅手镯,显得格外刺目……
风澜彻手臂僵硬,欲掀开白布。
士兵声音略带颤抖:
“王上,战火肆虐,当时一片混乱……寻到王妃时,王妃已被火药所伤……面容尽毁。您……”
风澜彻脑中一片空白……倏尔口吐鲜血,昏厥倒地……
与此同时,霜栩乔装,遮盖面容,已带白蜃行至中原边界。
“主人,你让我用幻术瞒过送你回营的士兵,假死脱身,当真不管那小子了?
白蜃忍耐许久,终是询问。
“他这一世,已无药可救。”霜栩答道,“幸好你以真身相伴,异瞳尚可施以幻术。待寻到落脚处,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白蜃顿时雀跃不已,将风澜彻之事抛诸脑後。
霜栩心中感怀,所幸早有准备,方能彻底摆脱今生疯狂暴戾的风澜彻。
乱世之中,亦是不乏曝尸荒野的孤魂……她已为借用身体的女尸超度,渡其往生。
两年後。
两国战事陷入僵持。
双方皆损失惨重,且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最终,统治者们,忧大厦将倾,又恐他国“趁虚而入”,各自退让,签下由尸山血海换来的一纸“和平书”。烽火平息。
琅风王帐内,风澜彻身体每况愈下。
他的掌中,反复摩挲着霜栩留下的琳琅镯,低声自语:
“还真是决绝,连句告别之语,都未曾为孤留下……”
回想起霜栩最後的眼神,风澜彻心脏钝痛。
他失神良久,随即目中寒光一闪,下令道:
“杀了那贱奴!”
早在得见“霜栩尸身”当日,风澜彻便将高谨以琵琶锁穿骨,打入奴隶营。令其受尽折磨,生不如死。至今,方才取之性命。
另一边,王後于帐内将部族密函焚烧殆尽,询问静立一侧的赫连彤:
“大王又要微服前往中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