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意思是,薄家不嫌麻烦,并且要是需要跟别人置换点利益,他们也愿意。
顾令仪当年确实拯救了濒临破散的薄家,但还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沉思半晌:“暂时按耐不动,我需要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情况,自然是姜砚卿的身体情况。
姜砚卿正在接受详细的全身检查。
一项项结果出来,教授团队眉心一次次隆得更高,几乎挤成小山丘状。
一道厚重的玻璃之隔,顾令仪能清晰看到躺在器械里的清瘦身体。
薄唇微啓,嗓音哑涩:“教授,她的情况。。。。。。”
教授们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说。
领头的低声叹气:“要不做完最後一项妇科检查,我们和顾董再一起商量?”
商量。
已经用上这种字眼了。
拳头攥紧。
心中一沉。
眼尾不自觉压下,气场陡然低沉。
教授急忙安抚:“都不是特别急性的情况,把最後一项检查做完不碍事。”
大病倒没有。
她们只是生怕雇主听完当场暴怒,不小心砸了机器。
以往不是没有这种案例。
姜校董的脚完全没落过地。
来时有轮椅,每次上检测台,都由顾董亲自抱上去,还帮着医生佩戴仪器。
看这就知道,雇主有多紧张病人。
仪器损坏,赔偿事小,都是极为尖端的设备,备货时间很长。
推着轮椅到妇科专用检查房,关上门。
顾令仪坐在沙发,阖上眼,眼皮都在抖,呼吸发颤。
划开手机屏幕,低头调出工作群聊,努力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陷入焦虑中。
“姜校董,我现在需要为您做一个B超,还请您掀开上衣,裤子往下褪一些,露出小腹位置。”
医生是位五十岁出头的女性,保养得当,看着只有四十出头。
语气和蔼慈祥,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姜砚卿指尖掐得泛白。
“麻烦医生请顾董进来。”
声音冷清又平淡,听不出情绪。
医生不明所以,照做,暂时回避。
顾令仪坐在床边。
“阿令。”
姜砚卿轻咬着下唇。
眉眼一派清冷无波,声音却吐露出了少许失措。
姜砚卿做不到在旁人面前掀衣服。
即便是面对的是医生。
顾令仪心口涌上酸刺的闷疼。
到底,姜砚卿以前过的什麽生活。。。。。。怎麽会这样。。。。。。
“卿卿。”
她声音轻了又轻,生怕惊扰瓷玉般易碎之人。
“这里?”
姜砚卿眼睫轻颤。
可这里是医院。。。。。。
光线明亮,四周还摆放着冰冷泛白光的器械。
严肃不容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