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与隋恩对视一眼,脚步极慢跟在她身後。
而先前参与议事的高丶王等士族家的人,此时已先行离开了东观阁,并未与她正面撞上。
身着朝服的桓恂,目光扫过廊下时脚步当即顿住。
冯常侍见此,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悄悄转身进了阁内。
这边羽涅正朝他快步赶来,桓恂也没有站在原地久等。
他主动往前迎了几步,直到她在自己面前稳稳站定。
两人之间只隔了半步的距离。
她望着他,眼底满是掩不住的关切,问他:“怎麽样,陛下有没有听那些人的话?是不是准备罚你?”
凝目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着急,他凌厉的下颌也变得稍稍柔和起来,唇角微不可察扬了扬。
他如实答道:“没有,一切都是未可知,具体对我的处罚,还要再议。”
说罢,他笑着看她:“他们没那麽容易得逞,我也没那麽容易死,放心。”
“说甚麽死不死的……”她似乎对这个不吉利的字,格外敏感:“以後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北邺大多数人信佛,对造口业一事,相当忌讳。
但他明白,她不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才说这样的话。
他向来信奉生死由己,富贵在己,从来也甚麽都不忌讳。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说了句“行,以後我绝对不说”。
接着,他问:“怎麽突然进宫来了?”
羽涅将自己听到他有危险一事,复述一遍。
得知她是专门为他而来,他眸光微动,冷硬的眼底似有冰川在融化。
他凝视着她,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尾,不由道:“眼睛哭得这样红,脸上毫无血色,从昨天到今天,药丶饭,你一样都没动?”
“桓大人莫不是会算卦?竟然猜得这样准,我家公主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公主本要去给阿悔道长看墓地,听到您有事後,立马转头来了宫中。”已跟上来的翠微回道。
昨天晌午以後到今天,他又没在泓峥馆待着,不但是翠微,羽涅也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
“算卦我不会,我只是善于猜测。”他的视线短暂扫过翠微,又回落到她身上。
以她执拗不会轻易听人话的心性,他不用细问也能猜到。
接着,他自然开口:“走吧。”
羽涅一愣,下意识追问:“去哪儿?”
“带你去吃饭。”他语气平淡:“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就算是头耐折腾的野生豹子,也扛不住这样熬。”
“可你……不担心自己的事吗?”遇到这样大的事,她不解他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此刻头上明明悬着把刀,他仿佛跟看不见一样。
他回:“担心无用,该解决的时候,自然能解决。”
他准备引着她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饱喝足,养足了精力才能捕猎。”
她想再细问,但碍于地方不合适,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点头,打算先随他一同离开皇宫。
待他们转身刚擡步要走,冯常侍在身後急促叫她道:“留步公主,陛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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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时间来不及了,中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