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冯嬷嬷的声音突然拔高,你忘了柳含烟怎么被打出去的?
敢多嘴,你也去浣衣局搓马桶!
雨声骤然变大,后面的话被冲散了。
我攥着铜管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抵着墙缝生疼——她们哪里是在管绣坊,分明是在管一条人命的生死簿。
当夜我翻出春桃的旧衣箱。
她缩在墙角看我翻找,指甲在床沿抠出月牙印子,却还是咬着唇说:小姐,箱底有块惠妃娘娘赏的帕子许是
帕子褪成了淡青色,展开时飘落半片云锦边角。
我举到灯下,经纬间突然浮出极细的暗纹——是只展翅的雀鸟,尾羽根根分明,比宫绣坊的百鸟图生动十倍。
惠妃最爱百鸟朝凤,却嫌宫里绣得太假。冯伯伦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我盯着暗纹雀鸟的眼睛——那是用赤金捻线绣的,在灯下泛着血丝般的光。
阿砚。我召来外间的丫鬟,明日去城南破庙,找个叫柳含烟的绣娘。
就说有人想买真百鸟图的绣样。
三更梆子响过,院墙上突然落了片影子。
我吹灭烛火,就着月光看见那道瘦影蹲在瓦上,像只缩着翅膀的老鸦。
她翻身落地时带起一阵风,我闻见淡淡的绣线香——是苏木染线的味道。
沈小姐。她跪在我面前,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瓷片。
月光照在她手上,满是针戳的血痂,奴是柳含烟。
我递过那半片暗纹边角。
她的手指刚碰到料子就抖起来,像被烫着似的缩回去,又小心翼翼抚过雀鸟的尾羽:这是惠妃娘娘亲定的原稿每根羽毛的方向,都是按星象排的。她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展开是卷半旧的绣样,崔明柔献的凤凰涅盘图,百鸟都俯,唯有这只雀儿倒羽向天
我展开绣样,倒羽处的金线突然刺得眼睛疼。
心器嗡鸣着启动逻辑推理,纹路走向在眼前连成卦象——是卦。
她为何要绣这个?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柳含烟的指甲掐进绣样边缘:她说伪凤当道,真凰不得见天日。
系统提示在眼前炸开淡蓝色的光:【心器·织语——前置共鸣启动】。
我摸着绣样上倒羽的雀鸟,突然想起惠妃咽气前攥着的玉簪,簪头雕的正是凤凰。
原来有些秘密,早被绣进布帛里,等一个能看懂的人。
三日后卯时。我把绣样重新包好,塞进她手里,你混进宫绣坊做粗活,每日记清物料出入。
她抬头时,月光正落在她眼底。
那里面有十年前被拖出绣坊时的泪,有被打断手指时的血,此刻却烧着团火:奴知道该怎么做。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瓦上的水痕在月下闪着光,像极了云锦的暗纹。
我望着柳含烟翻墙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袖中还带着她体温的绣样——这一场绣布上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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